四瀆之一的濟水是一本很厚的書,厚到可以用一個詞——“卷帙浩繁”來形容。千百年來,這條與長江、黃河、淮河并稱“四瀆”,與“五岳” 齊名,受到歷代朝廷隆重祭祀的河流,有成千上萬的人題詞著文贊美它,更有數(shù)不勝數(shù)的人閱讀它。我作為它的讀者,雖經(jīng)年累月地從它身邊走過并用心讀它,但也僅僅是一知半解,只知道它的厚重,一直沒有讀透。
我讀濟水的第一頁是珠龍河(亦稱潴龍河、馬頭溪)。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,清澈的珠龍河自西向東流經(jīng)我村,在村西分成兩股,一股一路穿村東流,一股在村西折南繞村流過。那時的河兩岸垂柳籠春煙,一脈清波映畫簾,遠眺碧綠如翡翠,近觀可見河中水草搖曳,魚翔淺底。記得小時候在河邊玩耍,渴了順手掬一捧河水,咕咚咕咚喝個夠。有時玩到盡興時,還會脫掉小褂,穿個小褲衩跳到河里逮魚摸蝦,捉螃蟹泥鰍,比鳧水能耐,“潛沒影”打水仗。那時,雖說時常被河里的水草蹭腹掛足,在身上留下道道紅血印受到家長斥責,但過后還是記玩不記責,仍會躲著家長到河中嬉戲玩耍。
六歲時,上小學了,我對濟水的認知又翻開了第二頁。二十世紀六十年代,城關公社只有五六所完小(全稱完全小學),我村是其中之一,故而東、西、中三個馬頭村(行政村)的學生都在我村就讀。因學生多教室少,一至二年級時在村西緊鄰珠龍河的鄧氏祠堂上課。那時,由于地方小沒有活動場所和體育器材,課間休息時,常常會走到河邊撿個瓦片打水漂以比能耐和活動筋骨。尤其是上體育課時,珠龍河畔就成了我們的百草樂園和游樂場。男生會攀爬到堤岸的樹上摘槐花、鉤榆錢,折下柳枝做口哨,女生會在樹下草叢中找蟋蟀、找蟬蛹,玩得不亦樂乎。
升三年級后,我們轉到村東北角的報恩寺上課。因那時村內(nèi)不富裕,除少許新建教室外,大多利用前佛殿、后佛殿和東西廂房做教室。我家住在珠龍河的南岸,每天上下學,都要沿河岸走上三百余米,跨過不足一米寬的小石橋去上學。那時,為了學生的安全,每逢雨雪天,學校的老師和家長不僅會在河兩側接送,還囑咐高年級同學過橋時要攙扶著低年級同學緩慢過橋。如今想起小時候上學的經(jīng)歷,仍歷歷在目,感到小橋很實用,老師很負責,同學很親切。
后來,年齡大了些,可以參加生產(chǎn)隊里的勞動為家里掙工分了。每當星期天和節(jié)假日,生產(chǎn)隊長就會安排我們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參加一些力所能及的勞動。那時,我們生產(chǎn)隊里和我年齡不差上下的孩子有十個,有點技術的農(nóng)活還不會做,生產(chǎn)隊長就會給我們兩個人一組派發(fā)一輛平車(亦稱架子車),往地里送糞,返回時,再從地里起土拉到飼養(yǎng)室給牛馬驢騾墊圈。干得和看得多了,我知道村南阡陌縱橫的沙土地易耕作,適宜種小麥、谷子、棉花和蔬菜。村北農(nóng)田四周溝渠縱橫,水分飽滿屬于下濕地,地塊多以水取名,如三岔河、老北洼、新河沿、井泉等,多種水稻、玉米、黃豆和紅薯。尤其是在育秧和插秧時,數(shù)十畝乃至上百畝的稻田,大人們提起水渠邊的閘門放水的愉快的嘩嘩聲,流淌進童年香甜的夢中。一望無際的平疇沃野里,濟河水滋潤著大地,把一望無際的農(nóng)田孕育成名副其實的米糧川。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,濟源城內(nèi)只有城關公社的七八個毗鄰濟河的村栽種水稻,因而收獲的大米是濟源城內(nèi)企事業(yè)單位和旱地人購買的搶手貨。不僅如此,當時村北的河渠和水田也是城內(nèi)企事業(yè)單位職工節(jié)假日釣魚、逮黃鱔、捉青蛙的絕佳地。
艱辛的歲月,兒時的記憶如佳釀一般,歷久彌醇,難以忘懷。在點點滴滴的感悟中,我對濟水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,也算讀了濟水這本厚重書籍的第三頁。
十八歲時,我參軍服役在武漢。每當節(jié)假日,我走出營區(qū),來到長江邊,看到滾滾東去但有些渾黃的長江水,都會睹物思情,想起家鄉(xiāng)那清澈純凈,水面可鑒毛發(fā)的濟河水,覺得還是家鄉(xiāng)的河流低調(diào)、溫柔、有靈氣。一晃幾年過去,退伍回鄉(xiāng)時,坐在綠皮車廂內(nèi),聽見車上的乘務員報站名喊“濟源車站到了”,我立即覺得心心念念的家到了,幾年未見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在等我,無聲無息的濟水在等我,我就是濟水的兒女。
回鄉(xiāng)后,參加了工作。入職之初,為了盡快熟悉民政業(yè)務,做好本職工作,我主動向領導要求下鄉(xiāng)進村入戶搞追烈評殘、優(yōu)待撫恤、困難戶救助調(diào)查核實等工作。山山嶺嶺、村村寨寨跑得多了,我不僅知道了民政對象的所需所求,而且對濟源大地上鐘靈毓秀的山山水水、河流湖泊有了大概的了解。我以為只要認真工作,就能做一個為民分憂、為民解愁的民政人,但是新的工作變動又使我陷入了彷徨。
1994年,因為工作需要,組織上讓我負責行政區(qū)劃和地名管理工作。濟源地處豫西北的太行、王屋山區(qū),自隋開皇十六年(公元596年)建縣起,行政區(qū)域(疆域)一直較為穩(wěn)定,變化不大。
行政區(qū)劃的主要工作無非是撤鄉(xiāng)建鎮(zhèn)、鎮(zhèn)鄉(xiāng)改辦事處、遷村并戶,短期內(nèi)即可完成。而地名管理卻是要對具有特定方位、地域范圍內(nèi)的地理實體賦予恰如其分的專用名稱的準確表述,類別較多、地域性特征明顯,有沉淀久遠的文化記憶和歷史痕跡。著名作家、民俗家馮驥才曾在《地名的意義》一文中這樣表述地名的意義:“一個地方自有地名才算真正的誕生,地名是一個地方特定的文化載體,一種牽動著鄉(xiāng)土情懷的稱謂?!彪S著時代的發(fā)展,社會的進步,新型城鎮(zhèn)化的推進,理應善待地名。因為善待和保護地名,既是對本土文化的尊重,對歷史的尊重,也是對未來的負責。因此,我暗暗下定決心,要用日復一日的光陰磨礪,年復一年的心血堆砌,做一個地名文化的保護人和傳承者。
此后,為了弄懂每個地名的成因,我在濟源的山水間來來往往、反反復復地走,總算對濟源域內(nèi)各類地名有了些許了解,尤其對家鄉(xiāng)的濟水、濟源之名更為鐘情。這算是開始讀濟水這本書的第四頁。
濟水是中國古代一條著名的大河,曾為夏王朝的貢道,從春秋時期開始,就和華夏民族的人文始祖伏羲一起,受到先民們的祭拜。歷經(jīng)數(shù)千年滄桑巨變,1800公里長的濟水雖然已失去昔日的英姿,但濟水留下的歷史遺跡和文化遺產(chǎn),仍記述著它昔日的高貴和輝煌。
我家住在濟水河畔。數(shù)十年間,我因從事地名工作時曾沿濟河走過成百上千趟,故而明白了湯湯濟水發(fā)源于王屋山上的太乙池,源水以地下河向東潛流七十余里,在市區(qū)西、北的龍?zhí)逗吞页赜砍龅孛妫纬芍?濟瀆)、龍(龍?zhí)?兩條河,在東流的過程中匯成一條河,這就是橫貫市區(qū)東部的珠龍河,河兩岸因水得名的村落更是比比皆是。如廟街,唐天寶年間,因濟瀆神被封為清源王,得名清源鎮(zhèn),宋代更名為濟廟鎮(zhèn)。后又因每年有成千上萬的遠近百姓來濟瀆廟上香祈福消災,廟前街道店鋪、住戶鱗次櫛比,故稱廟道鎮(zhèn),簡稱廟街。鐵岸,《覃懷志》載:“鐵岸,在濟源縣北,濟瀆廟東,夾濟河岸,如鐵石,因名?!蹦稀⒈毖哳^村,據(jù)清《濟源縣志》載:唐河陽節(jié)度使溫造,在濟河畔筑堰導水,以灌稻田,因該堰分上堰、下堰(亦稱南堰、北堰),故南、北兩側村落以方位得名。西、南、北水屯三村名是因古時村址所處地勢低洼,濟河水在此聚積,故以方位取名。堽頭,處濟水故道南岸。據(jù)傳,古時管水務和船運的人被稱為“堽頭”,因這里是其住所,故得名堽頭。東、中、西馬頭三村,據(jù)考證,古時此地為濟水渡口的碼頭,后這里建起了三個村落,故以方位取名。不僅如此,就連遠離濟水源頭數(shù)百里外的滎陽、濟南、濟陽、濟寧,都以它們特有的名稱,無可爭議地記錄著濟水曾流經(jīng)過的廣闊地域。
彈指一揮間,幾十年過去了。濟水這本厚重且讀不盡的書,我會成為它永遠的讀者。(酒同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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